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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傀儡馬戲團》觀後感

 

 因緣造就兩百年,因緣開展出巨大的拼圖,眾多人事物都在其中,主角們貫穿其中交織許多人的命運。一切的喜樂苦難,隨著「機關」的轉動,最後都是「各有所終」。「想死的」死得其所,「不該死的」也都沒死。看拼圖不斷拼湊,像是湖面上的漣漪不斷的擴大,故事接續流暢毫無斷氣,故事架構越來越深廣。因緣絲線開枝散葉,隨著劇情演化開花結果,最終「塵歸塵,傀儡歸傀儡」,這是頭一次看完感覺「圓滿」的漫畫。

 故事始於才賀勝的遺產爭奪,帶出了「懸絲傀儡」,然後來到「自動傀儡」與「傀儡破壞者」,在「傀儡」與「馬戲團」之間切換。劇情中「愛蕾諾與小勝」,「鳴海與愛蕾諾」,「白銀們與自動傀儡」,「人類與自動傀儡」,「白銀〇與自己」許多的對比,與台詞中許多隱喻及「預言」都耐人尋味。整段故事可以說是長達兩百年的「人生課程」。

 許多伏筆都不著痕跡地埋在劇情轉折裡頭,如此精心的安排令人佩服。具深意的句子,也經由各個人物說出,讓人印象深刻。就連配角細節也沒有忽略,具高度的整合,精巧的匠心。漫畫中的表情與畫面都非常的傳神有魄力,幾個畫面和幾首歌很對味,<En La Mar>的深情,<Sweet Song>的女性柔情,<Where Have You Been>分離的著急,<I See the Great Mountain>的「回家喜悅」,<My Lullaby>苦難中的母親心情。

 

 最喜歡的是傀儡法蘭西奴的故事。沒有「心」,力量,長壽,權力這些都是「零」。從「傀儡」的角度「重新認識人類」,理解人類的脆弱無助,也理解人類的信任與笑容。「不在意之時卻是開始擁有時」,「應無所住而生其心」。最後她也學會「不求回報的笑容」,找到「缺少的齒輪」離開這個世界。短短幾幕表達這樣的變化,簡潔美麗。

 被法蘭西奴傀儡造出來這麼久,未曾達成命令。但愛蕾諾對他們下了命令,正是為「服侍法蘭西奴」而存在的元老們需要的。元老們終於為了「存在的目的」而活,也難怪龐泰洛跟阿爾萊奇聽到了「去戰鬥,並且要贏。而且……一定要回來。」是如此地高興,可以「為目的而戰」勝過「為義務而戰」。露西爾對德托勒的復仇就是讓他拋棄「存在的目的」而感到「絕望」。

 剩餘的三個元老都以不同的方式走上了傀儡法蘭西奴的路,因為他們遇到「會使用道具」的主人-愛蕾諾,她的「有慈悲心的命令」改變了元老的破壞命運。可蘿碧因為與小勝的相處而漸漸懂得人心,最後「是我想為他做些甚麼。」犧牲自己拯救小勝,她也學會「愛」,而回到「家」。龐泰洛「找到了應該服侍的主人」,雖然一度背離他的存在目的,但是雷公老爹點醒龐泰洛「道具即使壞掉,經過修理之後還是可以做『好的工作』……試著改變自己吧。」讓他「浪子回頭」。阿爾萊奇因為一個命令「等小孩子回報你笑容的時候,你就會懂那種快樂了。」一個感恩的笑容給人的滿足感,可以讓人為此付出很多。他們兩個到最後,完成他們的使命「法蘭西奴的笑容」,離開這個世界。

 

 奇因「一生的愧疚」守護愛蕾諾,遵循著安潔莉娜的遺言,讓愛蕾諾不再是孤單一人。最後將愛蕾諾交給鳴海,看他們邁向另一段人生,犧牲自己阻擋自動傀儡的追擊。喬治帶著「下一次要彈甚麼曲子給那些孩子聽」的心情離開。葳璐瑪「失手的一刀」以及對自動傀儡的復仇。阿紫花的「無聊人生」而死於「工作」。仲町一家,三牛父子以及傀儡破壞者戴米特里都活了下來。

 琍婕羅堤因為姊姊的陰影而遇到才賀勝,進而加入仲町馬戲團。在拯救才賀勝的途中,意外地完全釋放這個心結。「專家將生命奉獻給訓練,大師將訓練奉獻給生命。」琍婕羅堤與自動傀儡的差別就在此。生命是趟充滿意外的旅途,只要肯出發,總有許多意想不到的禮物,在不期然的地方等待著。

 

 在中國,露西爾見到了「白銀」本尊,知道白銀與弟弟白金的因緣糾葛,對自動傀儡的仇恨,讓他利用了這群被自動傀儡散佈ZONAPHA的人去消滅自動傀儡,將他們拖進無盡的破壞命運之輪當中。當露西爾對鳴海(與「白銀」)說:「要不斷地守護…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…並且永遠愛著她!」「絕不要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仇恨上。而要使用在愛上面。如此一來,等到出發的時刻來臨…你才不會…感到後悔。」露西爾已經原諒白銀將「傀儡破壞者」的命運加諸他們身上,並且希望鳴海別踏上白銀的後路。

 露西爾對明霞說的話:「人生…就是這麼回事。剛出生時,上天會交給人類一張雪白的畫紙和上色的蠟筆。並且告訴妳,像要畫什麼都可以,然而…就在妳猶豫著要畫什麼的時候,原本擁有的大把時間不斷流逝。等終於決定好要畫什麼時,已到了該回去的時候。剛下筆的畫紙跟蠟筆,於是就那樣被收走了」

 「明霞…我一直在畫紙的角落亂塗,本來想畫兔子,但等到發現時…呵呵…白色的部份卻被我塗得一片漆黑。別哭了…明霞,妳可別像我一樣,要好好地…畫。」露西爾將明霞視為自己的女兒,母親總希望子女不要承受同樣的苦難,幾句話可能是一生的精華。明霞的「愧疚與復仇」始於對自動傀儡的仇恨,終於對兩個年輕人的臨別贈言。

 

 白金為了得到不屬於他的心造成兩百年來的許多慘劇。兩百年後他的「轉世」才賀勝在太空站上,讓他恍然大悟。「只要我願意忍耐,我就可以保護那個人的笑容」,「我愛誰是我的自由,被我愛的人也有愛別人的自由」,「體會當哥哥的心情」。記憶是種慣性,不同的情境記得的事物截然不同。大部分時間只記得失去法蘭西奴的痛苦記憶,讓他遺忘掉以前的美好時光,直到最後一刻才想起來。兩白年來的行動,只是為了再聽到溫暖的搖籃曲。「道歉是真正療癒的開始。」白金「遲來兩百年的道歉」走回他偏離的道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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